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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5章被驅逐的王女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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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5章 被驅逐的王女(完)

教皇只聽到耳邊一陣嘯叫,子彈險險擦過他的頭頂,把他腦袋上的皇冠瞬間打歪掉,而子彈擦過他的頭頂,令他頭發也被燒焦了不少。

因為子彈震動,他甚至能感覺得到耳膜一陣震動,就像是被尖銳的物體刺痛,教皇的腦海中傳來了無法忍受的痛意,隨後他的眼前一黑,徹底暈死過去。

而掉到地上的那頂華美的皇冠,被陸溪緊接著“磅磅”兩槍,毫不留情地打得稀巴爛。

那頂代表著無上權利傳承多年的權柄,成了一地碎屑,倒在了它曾經的主人身旁。

陸溪收回了手,把手槍揣進袖子裏,一臉淡定地看著騎士們沖到她的身邊。

擒賊先擒王,教皇是這裏的主心骨,他昏了過去,只剩下這些只知道聽從指揮沒有什麽主見的騎士,已經沒有什麽值得陸溪擔憂恐懼的東西了。

騎士沖到了陸溪的面前,各個都是一臉還在狀況外的表情:“公主殿下,發生了什麽事情?”

“顯而易見,教皇想要謀反,挾持了女王陛下。女王因為他的暴行,已經暈死過去,現在把謀逆的犯人抓起來,給民眾一個交代。”

陸溪緩緩說道,她的姿態神情太過美麗沈靜,再加上方才的動亂,沒有人對她的話產生任何質疑。

“是!殿下。”

他們齊聲應道。

往日高高在上的教皇,此時狼狽得像個耄耋之年的老人一般,從高高在上的王座,淪為階下囚。

教皇再次醒來時,是在監獄裏面。

這裏的監獄建在地底下,常年昏暗潮濕,不見陽光,只有插在墻壁上的火把散發出橘黃昏暗的光,明明滅滅,隨著陰風不停的搖擺,是當之無愧的人間煉獄。

不見光亮的黑暗小房屋內,黴菌橫生,地面潮濕得令人牙齒打顫。

教皇不是第一次來到地牢裏,但他以前,都是為了審視犯人而來。他來到這裏,是為了審判那些懷疑神明的人,看著汙穢邪惡人經過火把的淬煉,滌洗靈魂,讓世界重新變得聖潔。

他是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,來審視這些人,他洋洋自得,得意於自己的位高權重,把弄權柄,最喜歡將犯人投向審判臺,將他們架上火堆,那熊熊燃燒的火焰,就是他權力的象征。

現在,一切都變過來了。

風水輪流轉,教皇變成了階下囚,曾經讓他燃起萬千的愉悅、讓他感受權力的瘋狂的火架,此刻成為了他最懼怕的東西。

褪去那層教皇的殼子,他也不過是一個人,一個被架上火架就會很快被火舌吞噬、被從裏到外燒焦死去的人。

與街上那些卑微求生的下等民眾和地上的螻蟻沒有區別。

而陸溪,成為那個審判他的人。

教皇手腳上都帶著沈重的鐐銬,呼吸都感覺到疲憊。而陸溪,她錦衣華服,長發高堆,她神情冷漠,半垂著眼,靜靜的審視著眼前的囚徒。

雖然她面無表情,但教皇可以打賭,從她那雙漂亮的眼睛裏看到了殺氣。一位美麗的公主,居然是一個惡魔般的人物。教皇毫不懷疑,陸溪真的能殺掉他,能眼睛眨都不眨地殺掉他,所以他怕了。他的眼前浮現出了之前給犯人行刑時那些犯人的哀嚎與痛苦的神情,他不想、也不要成為那樣!那太可怕了!

教皇蜷縮著身體,再也不負以前的儀態和體面,此時的他,就像街上一個年老又膽小的流浪漢、像老鼠一樣,只想往最偏僻最陰暗的角落裏鉆,將自己完全躲藏起來,茍且度日。

“公主殿下,我不明白您這是什麽意思。”教皇咽了咽唾沫,萬分艱難的說道。

“我是個可憐人,一個成不了什麽事的老頭子,放了我吧,讓我回到教廷去,讓我回家去,我的外孫和孫女都在等著我。等我重新戴上皇冠,我會把克麗絲廢掉,讓您當上女王。您以前不是想當女王嗎?我可以滿足您的願望,我發誓。”

他苦苦的哀求著,因皺紋而褶皺的眼角滑下淚痕,滄桑的眼睛裏露出一抹濕潤。

任何一位有憐憫心的女士看到他這可憐的模樣,恐怕都會感到動容。

可惜,他遇到的是陸溪。

她始終記得,就是眼前的教皇,將許多無辜的百姓,送上了審判臺,送上了火架、絞刑架。

他在屠戮臣民的時候,為何聯想不到他們的可憐、聯想不到他們那些可憐的家人?

陸溪笑了一下,偏頭看他,目光充滿了奇異。

她順著教皇的話說了下去,“教皇閣下,你知道我是個渴望權利的女人,又怎麽會覺得,我會把權利交還到你的手上,而不是自己來做這個女王呢?”

“你——!”教皇語塞,驚呆了。

要知道,從古至今,任何一個被任命的君王,都必須要經過教皇的祝福,由教皇來主持加冕的典禮才能登基。陸溪說不需要教皇,而要自己來做這個女王是什麽意思?

難道她想跳過教皇的加冕,自己給自己登基?

滑稽!太滑稽了!

“你這是大逆不道,神明會懲罰你的!”教皇怒不可遏,他敬仰的神明被汙蔑了,“沒有神明的囑咐,你的王位不會穩固,你的子民不會臣服你,你的統治將是一場災難!”

“我聽過比這個更惡毒的詛咒,教皇閣下。”陸溪依舊不為所動,“如果真的有神明,祂最先懲罰的,應該是你這個搬弄權利的小人,懲罰你這個偽君子。”

教皇剛剛燃起的氣勢瞬間熄滅了,他看著陸溪,一雙渾濁的老眼流露出深深的恐懼和無措來,因為他以神的名義通知這片土地多時,這是第一次遇到一個完全不相信神明的人!

她怎麽敢、怎麽敢不信!

如果她不信……這意味著,他的所有手段都是無用的,因為他面對的,是個真切的無神論者,她不畏懼神明的懲罰,也不信奉任何神明。

“神會懲罰你的……”他不知疲倦,仿佛癡傻了一般,反覆叨念著。

陸溪只是冷冷地看著教皇,唇邊似是有一抹嘲諷的笑意,“你信奉的神明不會帶您上天堂,而我,卻能讓你下地獄。”

教皇一臉頹喪,癱坐在地。

陸溪臉上仍然沒有半點的動容,朝他伸出兩根手指,冷聲道:“我今天來,不是為了和你探討關於神明的話題,而是給你兩個選擇。”

“第一,在地牢裏死去,我會以謀逆的名義,將你在所有臣民前施以火刑。教皇閣下,你曾經燒死那麽多不信教的人,認為他們大逆不道,這個刑法,用在你的身上很合適。”

“我只是謹遵神明的旨意!”教皇反駁,眼睛裏充滿恐懼。

陸溪不予理會,繼續道:“第二,你可以選擇活下來,但是要聽我的命令做事。以後我讓你往東,你不能往西。我讓你廢除法典,你不能有任何異議。我讓你宣布神諭無效,你不能反抗我的任何話語。我就是命令你的神,控制你生命的神。”

“你、你想幹什麽?”

“不想幹什麽,”陸溪以一種最淡薄的口吻,說出了在教皇眼裏最驚世駭俗的話,“我只是讓你解散教會,和民眾解釋,這世上沒有神明。不再以任何神的旨意辦法任何法典,神意不能淩駕於人權、不能淩駕於任何法律之上。”

教皇此生都沒有聽過這麽大逆不道的話,今天一次性全聽了。

而將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說給他聽的人,只有陸溪一個人。

他想要憤怒的訓斥陸溪,但此時心中卻再也不是一切盡在掌控中的胸有成竹和底氣,反而覺得無比的惶恐。

因為他知道,任何的訓斥,都只是像無能者的咆哮,不能讓他的處境有任何的改變,只會讓他更可憐地像只流浪狗。

陸溪的話是對的,他生他死,並不掌握在他日日夜夜為其禱告的神明手上,只不是陸溪一兩句話的事。

神明不能拯救他。這世上,有誰是見過神明的模樣的?沒有的。可能會有將死之人見過吧,可他不想死,他想活著啊……

“我的耐心有限,不會給你很多時間。”

陸溪讓人拿來一個沙漏,放在教皇的面前開始計時。

“教皇閣下,我只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考慮。如果你不能在兩個小時內做出選擇,兩個小時後,一樣要死。”

說完,陸溪就退出了監獄。

相比起教皇的一條命,長年洗腦在民眾心理留下不可褻瀆印象的教會,才是更應該拔根去除的東西。

這遠比對付一個教皇難多了。民眾的人數太多,性格、背景各有不同,混雜在一起,十分覆雜,如果不能破除教廷的統治,哪怕殺死了現在這個教皇,還有第二個教皇,第三個教皇,第四個教皇,民眾依舊會信服他們,形式上的教廷不存在了,但是心裏上的教廷將永遠不可磨滅。

所以最好的辦法,就是從內部侵蝕瓦解他們,讓他們自取滅亡。

陸溪並不著急,因為她知道,這件事著急不得,需要大量的時間,如今搗毀了教會,不過是這項偉大事業的起始,之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。

如果監獄裏的教皇不同意合作,那麽她只好尋覓下一個繼承人,來完成這個任務。

她並不是非他不可的。

兩個小時後,陸溪重新走進了監獄裏。

此時的教皇看上去更加蒼老了。

他仿佛沒有一絲力氣,勉強的挨著墻壁靠著,有氣無力。

一雙渾濁的老眼呆呆的看著前方的虛空,好像在發呆一樣,表情已經徹底死寂了下去。

陸溪問道:“考慮好了嗎?活著,還是選擇被燒死,去見你的神明?”

教皇聽著陸溪的語氣,覺得無比的嘲諷,可當他擡頭看向陸溪,卻發現這個女孩正站在監獄裏唯一的那一扇窗前,渾身飽浸著陽光,她的眼睛裏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嘲諷,反而無比的堅定、沈靜、美麗。昏暗的監獄裏,所有的光亮都在向她一人身上聚攏,看上去美麗而聖潔——就像是壁畫上的神明,甚至比壁畫更要鮮活幾分。

只不過,她是來審判他的人。

教皇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清楚一件事,屬於他的時代已經落幕,一個新的時代正要來臨,而陸溪,就是舞臺中央的人。

過了不知道多久,教皇才緩慢道:“活著,我選擇……活著。”

克麗絲大病了一場。

她從未感覺自己的身體是如此的孱弱,仿佛呼吸一下空氣,都讓她備受折磨。雖然陸溪已經說了,那天讓她喝下的,只是一下飲料粉末,不是什麽毒藥,但那對她的打擊依然很大,她的心理防線被擊潰了。

再加上,克麗絲親眼目睹了一場政變,她甚至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,王宮裏的局勢就變了,曾經誰都可以欺負的妹妹變成了權力中心的至尊,而曾經對她呵護備至、讓她倍感安心的教皇卻成為了階下囚……再沒有人能保護她了,她說錯了話,做錯了事,也沒了替她收拾爛攤子的人。

柔弱的女王一想到這,就覺得她再也不能承擔起任何責任了。

在她養病期間,一看到陸溪,她就會恐懼得渾身發抖,身體不自覺的蜷縮起來,就像看到什麽可怕的怪物。

若是讓她早一些知道,曾經最不起眼的那個王妹會成為如今這麽恐怖的樣子,她一定不會像之前那樣,對她那麽壞。

或者就該在她小時候將她掐死——

但是,害死陸溪這件事,此刻的克麗絲連想都不敢想。

克麗絲知道,此時王宮裏的守衛,大部分換成了陸溪的人。

教皇派去的那三千精銳的士兵,被陸溪的騎士們打得潰不成軍。他們就這麽悄悄地占領了王宮。雖然現在克麗絲還是名義上的女王,但克麗絲知道,她很快就要退位了,等到陸溪將城中反對的貴族清理幹凈,就到了她將皇位讓給陸溪的時候。

陸溪這個瘋子,她連教皇都敢囚禁,還有什麽是她不敢幹的事情?

所以克麗絲覺得,她會死。她會莫名的暴斃,所有人都不會再記得她。虧她還以為繼承王位是什麽好事,她分明是那個被命運選中的倒黴蛋!她怎麽這麽倒黴!

就這樣,在提心吊膽中不知道度過了多長的時間,陸溪終於來到了克麗絲這兒,找到了克麗絲。

這是要宣判她的死刑了嗎……?

克麗絲此時已經失去所有的儀態,她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頂在腦袋上,身上穿著睡衣,衣服皺巴巴的,也沒有講究體面的心情。

不僅如此,她還跪在地上,嘶聲力竭哀求陸溪放過她,不要殺她,不要囚禁她。

要知道,克麗絲之前是最喜歡和人攀比容貌、攀比服飾和首飾的。

陸溪垂下眼,看了克麗絲許久,最終長嘆一聲,輕聲道:“克麗絲,我親愛的姐姐,雖然你曾經因為懦弱和教皇的威壓設計我,但我可以放過你,只需要你幫我做件事。”

苦苦哀求的克麗絲終於迎來生存的機會,她知道,自己終究有了活路,這讓克麗絲興奮不已,眼裏有了神采,只是陸溪說的事情,把她嚇了一大跳。

陸溪說的是:“我需要你把王位禪讓給我,我的皇冠直接由你加冕,不需要教皇,明白嗎?”

不需要教皇?那還是一個完整的加冕儀式嗎?她什麽時候有這樣的權利?神明不會怪罪她嗎?她死後是不是要因為這件事下地獄?

畏懼的本能讓克麗絲沒有立即答應下來,她猶豫許久,面上的表情青一陣紫一陣,十分精彩。

此時的克麗絲終於真切的明白了,她這個妹妹,和所有人都不一樣。

是那種讓她覺得她瘋狂、腦子異於常人的不一樣。

克麗絲臉上不知道露出什麽表情才好,她左等右等,反覆用神情暗示陸溪,她說的話是大逆不道的,可是卻始終等不到陸溪轉變主意,終於忍無可忍,顫抖著聲音問:“露西,難道你就不怕神明降下懲罰嗎?我可不像你,死後是要上天堂的,我不要下地獄!”

“下地獄就下地獄,克麗絲,我不怕地獄。”陸溪平靜地說道。

“何況,這人世和地獄也沒什麽區別。地獄可怕嗎?依我看來,不可怕,倒是人間更可怕。如果我走向地獄,可以解救一切的痛苦,那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執行。因為我知道,沒有任何存在,是只需要祈禱就能完成願望的,沒有。所以,為了這一刻,我準備了十年。不,甚至更久,你明白嗎我要改變這地獄一樣的人間,百折不撓,萬死不辭,我怎麽會怕地獄?”

克麗絲嘴唇半張,一雙碧色的瞳孔閃過許多光芒,最終捂著臉,輕輕地抽泣起來。

她終於是認命了,也知道自己和露西的差距。

露西從小就特立獨行,經常問老師一些大逆不道的問題。

當時克麗絲也還很小,只會嘲笑露西。露西說的那些話,是那麽的異想天開,她居然想要懷疑教廷的統治,說她被人蠱惑了,不知道好壞,被壞人迷惑了心智。

露西那時候只是個不起眼的王女,她因為一頭黑發備受欺淩,克麗絲嘲笑她毫無心理障礙,甚至為了表示自己的“根正苗紅”,還帶頭教訓露西要給她好看,好表明自己擁護教廷的決心。

後來,克麗絲的付出也終於得到了回報——她真的被選為女王了!

她成為這個國家最尊貴的女人,所有人見到她都要行禮,都要問候,她是高高在上的明珠,只有她,能夠肆無忌憚地俯視別人,沒有人能俯視她,她成了這世間最耀眼、最尊貴的存在,她擁有並享受著這樣的生活,哪裏會想到,會有人,活在人間,就如同活在地獄。

即使教廷有時候會讓她做一些事情,但那尚在克麗絲接受的範圍內,她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好,也沒有想過要去反抗。

可露西不一樣。

她身上有著反抗的精神,她的靈魂沒有被禁錮,她的精神是自由的,她的思想是開闊的。她小時候提出的問題,沒有任何一個老師能給她答案,如今,長大後的她自己卻給了小時候的她自己答案。

一個完美的答案:她要成為淩駕於教廷之上,不被教廷支配的人。

她看穿了教廷偽善的做派下掩藏著的真相——那子虛烏有的神明,是不值得人用生命來敬仰的,即使要將這個真相公之於眾,需要她為之拋頭顱灑熱血,需要她冒著被砍頭的風險,她也沒有一點猶豫。

克麗絲心情萬分的覆雜,既有羨慕,又有嫉妒,同時還有一種違抗神諭的恐懼感。

可隱隱的,她的血液沸騰起來。心裏有一個微小的聲音,似乎是認同了陸溪的說法——教皇的那一套,是不正確的……

她眼前站著的那個瘦小的王妹,似乎比她遇到的任何一個人,都要更加的高大。

克麗絲沒有立即回答陸溪的問題,陸溪也不逼她,而是先離開了。

兩天後,陸溪又帶來一個驚人的消息:教皇居然在一次集會上,召集了所有的民眾和信徒,告訴他們,這世上根本不存在任何神明。

教廷的歷史,是人為編造的,神跡從來都沒有降臨在這個世界,反倒是教廷的鐵蹄,踏遍了每一寸王土,生生將人間變成了煉獄。

他們不是被神寵愛的孩子,而是被人愚弄的人。

這一切,全是教廷的陰謀,是他們編造的謊言,讓所有人服從他們的命令,無法生出反抗的心思,以使他們的權利到達無人能及的頂峰。

對於教廷裏的其他人來說,教皇的行為,就像個瘋子一樣,毫無道理可言。

他明明是最接近神的人,是神諭的傳達者,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呢?他怎麽能說這些胡話,摧毀他們現在擁有的絕對權利,來擡高他自己的品格呢?

他很快就被教廷控制了起來,民眾中也有人說他瘋了。

可不管如何,教皇的話還是在全國的範圍內,掀起了驚濤駭浪。

民眾也不全是被愚弄,無知者有,可有知者更多,大是大非面前,總有人能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和正確的判斷力。有人就教皇的話,對教廷提出質疑,雖然很快被鎮壓,但懷疑的種子已經在人們的心裏被種下來了,教廷能用外力讓他們緊閉嘴巴,卻不能管他們心裏怎麽想。甚至教廷越是使用暴力手段,越顯得教皇的那些話是對的。

——讓所有人服從他們的命令。

——讓所有人無法生出反抗的心思。

——讓教廷的權利到達無人能及的頂峰。

原來他們一直被欺騙了!

就這樣,王城這幾天熱鬧得像一滴水滴進沸騰的油裏一樣,各種說法都有,一邊倒朝向教廷的局面,已經不覆存在了。

陸溪帶著這樣一個消息來找克麗絲,克麗絲心裏最後一點堅持和恐懼也沒有了。

和其他人的疑惑不同,克麗絲心裏清楚,這一切的幕後推手是陸溪,是她那個看上去木訥無趣的妹妹。

這一切令人心驚的變化,都是面前這個笑容清淺的女人帶來的。

即使克麗絲還是篤信著神明,她被神明庇佑了太久,骨子裏寫滿了忠誠。她無法完全認同陸溪的話,可她害怕自己也淪落到和教皇一樣的下場,求生不得求死不能,只能顫抖著身體,連連點頭道:“我答應你我答應你,親愛的妹妹,我馬上就退位給你,讓你成為這個國家最尊貴的女人。”

陸溪這才笑了,道:“這就對了,克麗絲,我們自己家裏的事情,是不需要外人來插手的。”

她沒有糾正克麗絲的話,即使她和克麗絲的看法還是不同。

陸溪不是要做什麽最尊貴的女人,而是其中權利好辦事,她以後的任何政策才能暢通無阻。

處於這樣的環境,不使用一些強硬的手段是行不通的。

只是這些話,不必和克麗絲說,她將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夥伴,而那些人才是可以傾聽她思想、值得她與之訴說心裏的想法的人。

陸溪欣喜於克麗絲的識相,很快就開始安排接任大典。

這是一場足以載入青史的慶典。

慶典上,出現了第一位不由任何教皇加冕的女王。

露西女王由克麗絲女王加冕,成為新一任的女王。

在所有觀禮的人裏,沒有一個人是來自教廷的——加冕慶典,壓根沒有邀請教廷的人。

陸溪將他們排除在外,不讓他們接觸到權利的更疊。

教廷的人對此大發雷霆,他們覺得陸溪這是蔑視神明、蔑視教廷的權威,他們想要給她好看。也曾想著要沖進去慶典,破壞她的加冕,可陸溪算無遺策,早就安排好了人手,不給教廷的人任何作亂的機會——陸溪的騎士們,手中都有一把神奇的武器,射程就像弓弩一樣遠,但是這種武器的威力比大型鋼弩還要驚人。

它們造型小巧,但是殺傷力巨大,讓一小隊人馬,也能發揮出超強的力量,把教廷的人打壓得死死的,一點還手的餘地都沒有。絕對的實力面前,他們只能低下高傲的頭顱,品嘗失敗的苦果。

就這樣,第一位,同時也是最後一位女王,誕生了。

陸溪帶上了那頂象征著地位和權利的王冠,站在慶臺上,聽著民眾的歡呼,聽著所有人的祝福,緩緩露出一抹笑容來。

她終究是走到今天這一步了,果然上天不會辜負任何努力的人。

接下去,只需要迅速的讓民眾接受她,給這個國家輸送新鮮的生命力,它就會煥發出生機。

事情也確實如同陸溪預測的那樣,雖然她盡力排除所有反對的聲音,但教廷根深蒂固,哪怕她做到這個份上,依舊還有人支持教廷,從而質疑她。

一開始,陸溪作為女王的日子並不好受。

不僅是教廷那邊的人,就連貴族們,大臣們都明裏暗裏給陸溪使絆子,總是不給她好日子過。

這些,都在陸溪的意料之內。

她知道一個道理:在這種王權的鬥爭中,一般都是要配上身家性命的。現在的日子雖然很苦,但至少是活著的。而陸溪動搖到他們的根本了,他們坐不住了。這個改變太過巨大,他們無法適應,只能用抵抗的手段來反對她。

但最重要的一點是:誰贏到最後,民眾就會跟誰。現在之所有反對她,只不過是因為人天生討厭改變,他們更喜歡安穩的環境,這會給他們帶去焦慮。

陸溪很快安撫了這種焦慮。

她從自己的領土中,引進了她發明的機械,把石油,把能源帶進來,讓王城的人民也見識一下工業的力量。

陸溪自己給他們展示這些機械的用法,把領土上一些早就開遍整個城市的店鋪也搬過來,給他們建立起便利舒適的生活。

一開始,還有人覺得這些是妖術,不接受,但真香的力量是強大的,沒有人能抵禦來自工業社會的便利。民眾們開始發現,他們不用像以前一樣辛苦,就能活得一樣的報酬。我們不用拼命的幹苦力,就能完成一樣的工作。

這些好處是實打實的,而且隨著陸溪推廣這種東西,民眾的生活質量改善是肉眼可見的好。

漸漸的,陸溪的名聲就逐漸好起來。

因為民眾們發現,他們所信仰的教廷和神明,從來沒有給他們帶來這種便利,也不會給他們庇護。

相比起教廷口中的歌頌,神明不像是一個慷慨仁慈的母親,會舍不得孩子受苦難而出手庇護他們,反而像是一個貪得無厭的暴徒,不僅沒給他們提供任何好處,反而不停的索取,不停的要求民眾做奉獻。

以前,有教廷的洗腦,他們還能相信來世能上天堂,所以這一世不管受了什麽委屈,都能忍受下來,進而繼續信仰。可現在,這一世,對他們來說,已經是天堂了,誰還管身後的事情?

和陸溪的領土一樣,王城的民眾也開始發自內心的愛戴她,把她視為所有人的精神領袖。

她在民眾的心裏,是比月亮女神還要高貴的存在,是聖潔的象征。

現在,民眾們交談的時候,口頭已經不是“感謝神明的饋贈”,而是“感謝女王的慷慨”。

陸溪舉辦的學校,讓貧民者也能接受教育,給他們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。

她頒發的法典,沒有任何一條像教廷那樣嚴苛。

你不再因為自己的出身,因為自己的發色和別人有任何不同。

你可以在公共場合說任何你想說的事情,說你任何想發表的言論。

女王發明的東西,每一樣都堪比神明的作品,她一手推動的所有項目,都是為了所有人生活得更好。她奠基了文明的沃土,給這個世界留下火種的希望。

露西女王,是當之無愧的女王,是世界的瑰寶,國家的明珠。

這個世界裏,陸溪一共活了58歲,死的時候,沒有任何疾病,面容安詳的死去。

她躺在躺椅上,帶著王冠,剛剛參加完一場會議,在庭院裏曬太陽小憩,然後就斷了呼吸。

那場會議,是她最後一次以女王的名義參加的回憶,此後,這個國家裏再也沒有王室,再也沒有女王。

她廢除了王室的優待,此後也不再選舉任何女王,而是把國家交給他們自己選出來的人管理。

陸溪完成了任何,之後就回到了系統空間裏了。

把這個世界簡單的總結了一番,任務雖然很難,但陸溪實行起來,並沒有遇到什麽強有力的阻礙,完成任務的過程還算順利,就是耗費的時間太久了,她幾乎用一生去改變這個國家,最終才取得了成效。

這其中跨越幾十年的漫長時光,應該就是評定為S級世界的原因吧。如果換成一個沒有耐性的人,早就想放棄了,幸好陸溪的耐性也足夠堅韌。

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後,陸溪又打開了系統面板,查看自己的面板數據:

【姓名:陸溪

等級:高級任務者(建議接受A-S級任務,世界難度越高,獎勵越豐厚哦)

精神狀態:優秀(你是個堅強的人,擁有不屈的意志和頑強的精神,以後再也沒什麽東西能擾亂你前進的步伐)

生命狀態:65/100(恭喜你,距離覆活更近一步)

技能狀態:高級工程師(100/100)PS:在行業相關的事物上,有概率獲得設計圖紙,這是系統的饋贈

初級外科術(33/100)

初級舞蹈家(14/100)

初級格鬥術(30/100)

機甲戰士(20/100)

聲望:90(你是受人愛戴的人)】

這一次的生命點數只加了8個點,聲望又往前躍了一大截,從“你是受人尊敬的人”變成了“你是受人愛戴的人”。

陸溪記得,她死的時候,整個王國都痛苦起來,為她揚起白旗,祭奠她的功績,哀悼她的逝去。

除了生命點數外,聲望值就是加得最多的了。

接著,陸溪又打開了一下任務面板,發現“被驅逐的王女”這個任務顯示已完成,還剩下四個可選任務。

1:苦情劇的後娘(A級)

2:種田文的極品小姑(A級)

3:被替身的修仙女配(S級)

4:被汙染墮落的神明(S級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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